真宗一把扶起了刘娥,笑着说:“都说过了,你我夫妻,不必拘礼!”
刘娥嗔怪道:“这个郭槐,怎么也没通报一声,妾身好迎接圣驾。”
“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原来真宗挂念刘娥,下了朝就直奔月华殿,还未等内侍通报,就迫不及待地走进内殿。
刘娥笑着说:“本以为官家不会来咱们这里了,这不,我正要和她们手谈打发时间呢。”
“我说方才进来时,听到你说什么借势谋局来着,原来是要下棋呀,看样子你的棋艺越发长进了。”
说话间,李思芳已为真宗捧了茶水,惠儿也端了棋盘进来侍奉。
真宗呡了一口茶,抬头看了看刘娥的发髻,笑着说:“这样梳头很是方便,就算睡觉也不会弄乱了。”
惠儿听到此言,朝李思芳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退下。
真宗轻握着刘娥的双手,看了看她的脸色,温言道:“昨晚可曾睡好?”
刘娥心头一酸,面上却不动声色说:“以往在别院都能吃好睡好,如今身在宫中,总想着官家就在身边,睡得竟比以往更踏实呢。对了,皇儿怎么样?”
真宗看刘娥故作轻松的样子,心头的那份愧疚越发深切。他歉意道:“皇儿并无大碍,我已经说过皇后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刘娥淡然一笑说:“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我今天拜见皇后,看她果如三郎所言,谦约简朴,端庄大方,让妾身好生敬佩呢。”
真宗松了一口气说:“难得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融洽,我真怕她像潘妃那般容不得你呢。”
刘娥心下冷笑: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三郎自身都做不了主,又怎能顾全其他,话又说过来,就算如今的皇后是潘妃,她刘娥自有应对之道,绝不会像当初那般刚直不屈;可如果没有这十几年的隐忍和阅历,她也做不得今日的豁达和通透了。
想到潘妃,刘娥心头一动,问道:“官家登基快三个月了吧?”
真宗道:“是啊,自登基,诸事繁多,小娥是不是怪我接你入宫太晚了?”
刘娥轻轻环抱着真宗说:“官家待我太好了,我怎么会怪官家,只要能与官家相守,小娥别无所求!”
真宗怜惜地说:“你呀,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刘娥仰起脸,认真地说:“三郎若是真心疼我,就请下一道恩旨吧?”
真宗心中一动,不知道刘娥所请什么恩旨,猜测她左右不过是讨个名分罢了,他不是没想过给刘娥名分,可是即便身为九五之尊,也有诸般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刘娥看真宗发怔,轻声说:“小娥所请的这道恩旨,是替你的原配潘妃所请,请官家追封潘氏为皇后!”
“什么?”真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万万没想到刘娥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不想追封原配潘妃,只是顾念着刘娥的感受罢了。打从太祖皇帝登基起,已经有太祖的原配贺氏夫人和太宗的原配尹氏夫人被追封为皇后。如今他初继大位,正是笼络旧臣,彰显恩德之际,前几日早有几道朝臣请旨追封潘妃的奏章,被他束之高阁;此举已有潘美旧部私下议论,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没想到刘娥却主动请旨要他追封潘妃。
“潘妃啊,那个对小娥伤害最大的人!”真宗心下震动,一把抱住了刘娥,声音颤抖:“小娥,她害你小产,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么?”
刘娥的眼泪缓缓流下来,她声音哽咽,柔声道:“说实话,若让我打心底不再恨潘氏,那是自欺欺人的,可我不能让官家因此事再受非议,再则说了,如今边境未遂,官家正是用人之际,潘美的属下旧部都在盯着这个封号呢,小娥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圣德有损呢。”
真宗更紧地抱紧了刘娥说:“小娥,说到底,你还是为了朕才宁肯委屈自己!你放心,从前朕是无能为力,若以后再让你受得半点儿委屈,那朕便枉为这一国之君了!”
刘娥迎着真宗热切的目光说:“三哥,我不是早就说过嘛,你所知道的委屈便算不得委屈!”
真宗不再说话,低下头,温热的双唇如雨点般落向刘娥的额头、双眼、鼻尖上;刘娥伸出小巧的舌头,任由他吸吮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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