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小毛听到那种接亡的哭泣声,吓得不敢呆在刘寡妇屋子门前了,往着外面匆匆蹿去,一转眼间,便消失在苍凉的夜色中了。
……
刘寡妇把自己丈夫的魂接进了屋门,之后不住地哭泣着,毕竟阔别多年,此时能重聚,实属不易,于是脱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准备与之再度缠绵一翻了。
到了此时,几乎听闻不到任何声音了,纵使门前的河水,在此大风之中,亦变得静悄悄的了,东去之脚步非常轻微,轻得不能再轻了,似乎怕惊动了神祗,得罪了上天,届时恐怕真的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在这样的夜里,刘寡妇虚掩着屋门,屋子里点着一盏灯火,闪烁不已,明灭不定,极尽诡异之能事,寻常之辈,恐怕在见识了此等设置之后,根本就不敢进入啊。风轻轻地吹拂着,屋门略微有所响动,不仔细听去,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脱光了衣服的刘寡妇,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丈夫的到来,毕竟阔别多年,在此时相逢,许多的话儿,已然是快要从肚子里冒出来了。却仍旧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貌似荒村到了此际,根本就不存在了都。
此时若说不害怕,当真是不可能的,加上那刘寡妇只有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更是如此,几乎都想立即逃去,恨不得立马跑到人多的地方去过夜了。
可是她仍旧还是没有走出屋门,呆在自己空旷的屋子里,静静地守候着丈夫的到来,神圣而庄严,容不得一丁点马虎与草率,否则的话,定然是对神灵极其不堪的亵渎,后果如何,不言自明。
按照荒村的习俗,在接亡这天夜里,死去的人的灵魂定当回来,与自己的亲人团聚,甚至能够看到,致使一些胆子不大的人,在这样的夜里,都不敢独自睡在床上,而是三三两两地躺在一块过,以便熬过这个恐怖的夜晚。
可是刘寡妇,因为对丈夫的思念,不再害怕,想必自己的心上人儿,纵使成了恶灵,在面对自己的女人时,应该不至于痛下杀手吧?想到此处,刘寡妇脸上渐渐露出淡淡的笑容来了。
风狂吼着而过,树的摇晃声、瓦片掉落在地摔碎的那种声音清晰可闻,颇有些吓人的意味,使得刘寡妇非常恐惧,一度都不敢独自呆在此处,而想着逃离,去那些人多的地方算了。
烛影闪烁不定,使得刘寡妇的影子,看上去庄严而神圣。贡桌上摆放着水果、道头、一杯上好的白酒以及焚烧着的纸钱……
沐浴着这种神圣的香味,刘寡妇闭上了眼睛,竖起耳朵静静聆听着门外的动静,不久之后,便能闻到沙沙的脚步声回荡在苍凉的月色下了,看来自己的丈夫真的是被请到了此地,不远万里的,来与自己相会了。
虚掩的屋门开开了,似乎有个人影闪了进来,之后不知为何,再度消失不见,空空的屋子里,仍旧只剩下刘寡妇一个人,静静地守候在此,等待着丈夫的靠近。
……
而在这个时候,巫师看到刘寡妇丈夫的灵体出没于那座屋子,面对着刘寡妇,并不急于与之在一起,而是吃着摆放在贡桌上的那些精美的食物,或许奔波了一夜,到了此际,颇为困顿,否则的话,吃相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吃完了食物,那恶灵并不离去,而是围绕着刘寡妇的床铺来来回回地,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幸好刘寡妇并没有看到此物,否则的话,肯定会吓得要死,可能就不敢呆在此处了,而选择直接逃离,或是去小河边土地祠旁躲避,或是强行钻进人家的屋子里去寻求庇护。
对于这种东西,刘寡妇向来并不看重,甚至不相信会有此种物事存在,不过拘于荒村的习俗,姑且这么着罢了,否则的话,传扬出去,被人们知晓,届时肯定会说她不是的,就如说那些不守妇道的女人一样。
那个恶灵徘徊了一阵,便离开了,因为对于刘寡妇此人,非常愤恨,并不喜欢她,知道她喜欢着别的人,此时还有何心情与之去做那种事情呢?
这不,那个可怕的恶灵徘徊了一阵子之后,旋即消失不见,就如一阵风似的,不知去了何处。
……
不过刘寡妇仍旧还是虚掩着屋门躺在自己的大床之上,等待着自己的丈夫的到来,想与之好好说说话,甚至安慰一下他。可是等了这么半天了,而丈夫的身影到底在何处呢,仔细想来,认真看去,仍旧是了无头绪,遂打算关上屋门,直接睡去了。
正这时,听闻到外面有个人影闪烁,非别人也,正是荒村一有名的无赖,此时出没于刘寡妇屋子门前,不过是想与之叙叙旧情,言说一下往事之风流,交个朋友,聊聊闲天,或者只是做做游戏,喝喝闷酒而已。
此时醉醺醺地,来到了刘寡妇的屋子门前,在此接亡之夜,本来人们看他可怜,年纪一大把了,连个老婆也娶不到,真的是太不中用了啊。在这样的深沉的夜里,要去刘寡妇的屋子门前走走,此实属人之常情,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是人们还是劝说着他,说不可造次,身家性命要紧,切莫草率行事,万一招惹了神灵,得罪了上天,再想要过安生日子,只怕就不可能了。
可是此无赖因为对那种事情之渴望,颇不把这些乡民的话放在心上,纵使是接亡之夜,那又如何,照去不误!人们见此人如此固执,不可救药,纷纷打住,转移了话题,或者直接规避此事,而只是说一些寻常的事情罢了。
略走了几步便来到了刘寡妇的屋子门前,本来想轻轻地敲敲屋门再进去,却不成,此时醉得不堪,纵使是去敲门,也只能是敲打在空气上,根本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遂直接扑了进去,一把将刘寡妇抱住了,而那刘寡妇,此时算是相信了有那种东西存在,夜色苍茫,知道是自己的丈夫,于是并不拒绝,相反还主动配合,把事情就这么做成了。
在这个时候,门外正不断地刮着大风,屋门哗啦作响,似乎在警示着什么,有如上天发怒了,可是那无赖对此并不在意,仍旧与那刘寡妇不住地做着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