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燕太后自尽,晋道子专权(2 / 2)

济公传奇 王钟亭 3965 字 1个月前

王蕴免冠称谢,入宫禀告皇后,皇后稍知改过,不逾大节。过了五年,未产一男,竟至病逝。

褚太后与王皇后,当时后宫有一陈氏之女,本来出身教坊,独长色艺,能歌能弹,应选入宫。晋孝武帝方值华年,哪有不好色的道理,花朝拥,月夜偎,尝尽温柔滋味,竟得产下二男,长子名司马德宗,次子名司马德文。本拟立为继后,因她出身微贱,未便册为正宫,不得已封为淑媛,但将中宫虚位,隐然以皇后相待。

偏偏红颜不寿,翠袖生寒,到了太元十五年,又致一病告终。晋孝武帝悲悼异常。幸复得一张氏娇娃,聪明伶俐,不亚陈淑媛,面庞儿闭月羞花,更与陈淑媛不相上下,桃僵李代,一枯一荣,晋孝武帝册为贵人,得续欢情,才把陈淑媛的形影,渐渐忘怀,又复易悲为喜了。为下文被弑伏线。

惟自张贵人得宠,日伴天颜,竟把孝武帝迷住深宫,连日不亲政务。所有军国大事,尽委琅琊王司马道子办理。

司马道子系孝武帝同母弟,俱为李昆仑所生。晋孝武帝即位,曾尊李氏为淑妃,嗣又进为皇太妃,仪服得与太后相同。司马道子既受封琅琊王,进位骠骑将军,权势日隆,当初太保谢安在位之时,已因司马道子恃宠弄权,与他不和。谢安之婿王国宝,系故左卫将军王坦之子,素性奸谀,为谢安所嫉,不肯荐引。

王国宝暗怀怨望,当时王国宝之从妹,入选为司马道子之妃,遂与司马道子相昵,常毁妇翁,司马道子亦入宫行谗构之事。晋孝武帝司马曜素来看重安,谢安又避居外镇,故幸得考终。

但自谢安殁后,司马道子即首握大权,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领扬州刺史。

司马道子嗜酒渔色,日夕酣歌,有时入宫侍宴,亦与孝武帝司马曜为长夜饮酒,纵乐寻欢。又崇尚浮屠(佛教),僧尼日集门庭,一班贪官污吏,往往托僧尼为先容,无求不应。也是结欢喜缘。甚至年轻的乳母,貌俊的家僮,俱得司马道子的宠幸,表里为奸。

司马道子又擢升王国宝为侍中,遇事每辄与其商议,王国宝亦得肆行无忌,妄作威福,政刑浊乱,贿赂公行。

尚书令陆讷,望宫阙叹道:“这座好家居,难道被纤儿撞坏不成?”

会稽处士戴逵,志操高洁,屡征不起。郡县逼迫不已,他见朝政日非,越加谢绝,逃往吴郡。

吴国内史王珣,在武邱山筑有别馆,戴逵潜踪前往就住,与王珣游处兼旬,托王珣向晋朝廷善辞,免得再召。王珣与他设法成全,戴逵于是复而返入会稽,隐居剡溪。不略逸士。会稽人之许荣,适任右卫领营将军,上疏指陈时弊,略云:

今台府局吏,直卫武官,及仆隶婢儿,取母之姓者,本臧获之徒,无乡邑品第,皆得命议,用为郡守县守,并带职在内,委事于小吏手中。僧尼乳母,竞进亲党,又受货赂,辄临官领众,无卫霍之才,而妄比古人,为患一也。佛者清虚之神,以五诫为教,绝酒不淫,而今之奉者,秽慢阿尼,酒色是耽,其违二矣。夫致人于死,未必手刃害之,若政教不均,暴滥无罪,必夭天命,其违三矣。盗者未必躬窃人财,讥察不严,罪由牧守,今禁令不明,劫盗公行,其违四矣。在上化下,必信为本,昔年下书,敕使尽规,而众议毕集,无所采用,其违五矣。僧尼成群,依傍法服,五诫粗法,尚不能遵,况精妙乎?而流惑之徒,竞加敬事,又侵逼百姓,取财为害,亦未合布施之道也。

疏文入朝廷不报。会晋孝武帝司马曜册立储君,命儿子司马德宗为皇太子。司马德宗愚蠢异常,口吃不能言语,甚至寒暑饥饱,均不能分辨,饮食卧起,随时需要有人在,所以名为储嗣,未曾出临东宫。似此蠢儿,怎堪立为储君?许荣又疏言太子既立,应就东宫毓德,不宜留养后宫,孝武帝司马曜亦置诸不理。

惟司马道子势倾内外,门庭如市,远近奔集,晋孝武帝司马曜颇有所闻,不免怀疑。王国宝谄事司马道子,暗隐讽刺百官。上奏推司马道子为丞相,领扬州牧,假黄钺,加殊礼。

护军将军车胤道:“这是成王尊崇周公的礼仪,今主上当阳,非成王比,相王在位,难道可上拟周公么?”于是托词有疾,不肯署疏,及奏牍上陈,果然得触主上之怒,竟然把原来奏表批驳下来,且因奏疏中无车胤名,嘉他有守。

中书侍郎范宁、徐邈,守正不阿,指斥奸党,不稍宽假。范宁尤抗直敢言,无论亲贵,遇有坏法乱纪,必抨击无遗。曾经谓王弼、何晏二人,浮词惑众,罪过桀纣,所以待遇同僚,必以礼法相绳。王国宝为范宁外甥,范宁忌恨他为人卑鄙,屡次告诫而不改正行为,于是上表朝廷奏请黜逐王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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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宝仗司马道子为自己护身符,反构机隙谮告范宁。不顾妇翁,宁顾母舅!范宁且恨且惧,遂乞请外调,愿为豫章太守。豫章一缺,向称不利,他人就任,辄不永年,朝臣视为畏途。

晋孝武帝司马曜览表后,亦惊疑道:“豫章太守不可为,宁奈何以身试死哩!”

范宁一再固请,方邀允准。范宁临行时尚申陈一疏,大略说是:

臣闻道尚虚简,政贵平静,坦公亮于幽显,流子爱于百姓,子读若慈,见《礼记》。然后可以轻夷险而不忧,乘休否而常夷,否读如痞。先王所以致太平,如此而已。今四境晏如,烽燧不举,而仓庾虚耗,帑藏空匮。古者使民,岁不过三日,今之劳扰,殆无三日休息,至有残形剪发,要求复除,生儿不复举养,鳏寡不敢妻娶,岂不怨结人鬼,感伤和气!臣恐社稷之忧,积薪不足以为喻。臣久欲粗启所怀,日延一日,今当永离左右,不欲令心有余恨,请出臣启事,付外详择,不胜幸甚!

晋孝武帝司马曜得了范宁文疏,却也在朝廷颁诏中外,令公卿牧守,各陈时政得失。无如司马道子和王国宝,蟠踞宫廷,虽然有献良言,统被他两人抹煞,不得施行。就是范宁赴任后,也有一篇兴利除害的表章,大要在省刑减徭,戒奢惩佚数事,结果是石沈海底,毫无音响。

惟王国宝之前被纠纷弹劾,而袁悦之后为会稽王司马道子所亲爱,每劝司马道子独揽朝政。因托尼妙音致书太子母陈淑媛,为王国宝游说,宜见亲信。

这书为孝武帝司马曜所见,怒不可遏,即饬令有司加罪袁悦之,处以斩罪。

王国宝越加惶惧,仍然托司马道子入宫禀告李太妃,代为调停,方得无恙。

司马道子贪恣日甚,卖官鬻爵,无所不为。嬖人赵牙出自倡家,贡金献妓,得官魏郡太守。

钱塘捕贼小吏茹千秋,纳贿巨万,亦得任为谘议参军。赵牙且为司马道子监筑宅第建筑山水设施,另一个更卖官贩爵,聚敛了过亿钱财。

司马道子且就在河沼旁开设酒肆,使宫人居肆沽酒。自与亲昵乘船往饮,谑浪笑敖,备极丑态。

孝武帝司马曜听闻他筑宅,特亲自前往游览,司马道子不敢拒驾,只好引导皇帝入游。孝武帝司马曜眺览一周,使语道子道:“府内有山,足供游眺,未始不佳;但修饰太过,恐伤俭德,不足以示天下!”

司马道子无词可答,只好随口应命。及晋孝武帝司马既还宫,司马道子召语赵牙说道:“皇上若知山由版筑,汝必坐罪致死了!”

赵牙笑道:“王在,牙何敢死!”倡家子也读过《鲁论》么?司马道子也一笑相答。

赵牙退后并不少戒,所营造益发奢华。茹千秋倚势敛财,骤致巨富,其子寿龄得为乐安令,赃私狼藉,得罪不诛,安然回家。

博平令闻人奭据实弹劾,晋孝武帝司马曜虽怀怒意,终因司马道子袒护,不复查究。

司马道子又恃着皇太妃李陵容宠爱,有时因酒意而有失礼之事,令孝武帝司马曜也难以忍受,只因皇太妃之故而没有废黜他。

晋孝武帝司马曜认为司马道子不是治国之能臣,当时又因王国宝与孝武帝亲近的王珣等人不和,晋孝武帝司马曜于是以外戚王恭为青兖二州刺史、殷仲堪为荆州刺史、郗恢为雍州刺史,以他们作为外援抗衡司马道子的势力,同时留王珣及王雅在朝。

当时中书令王恭,黄门郎殷仲堪,世代簪缨,颇负时望,孝武帝因召入太子左卫率王雅,屏人密问道:“我欲外用王恭殷仲堪,卿意以为何如?”

王雅答道:“恭风神简贵,志气方严,仲堪谨修细行,博学能文,但皆器量褊窄,无干济才。若委以方面,天下无事,尚足称职,一或变起,必为乱阶。愿陛下另简贤良,勿轻用此二人!”王雅颇知人。

晋孝武帝不以为然,竟而命王恭为平北将军,都督青兖幽并冀五州军事,领青兖二州刺史,出镇京口,仲堪为振威将军,都督荆益宁三州军事,领荆州刺史,出镇江陵。又进尚书右仆射王珣为左仆射,王雅为太子少傅,内外分置心膂,无非欲监制司马道子。哪知内患未去,反惹出一场外患来了。因有诗叹道:

恶习都由骄纵成,家无贤弟咎由兄。

尊亲尚且难施法,假手群臣乱益生!

欲知晋廷致乱情形,且至下回再表。

家无贤子弟,家必败,国无贤子弟,国必亡。慕容垂才略过人,卒能恢复燕祚,不可谓非一世雄,独独因为择子不明,失之于太子慕容宝,反以段后所言为营私。慕容垂死而段后遇弑,子敢弑母,尚有人道?

即然无北魏之侵扰,其必至亡国,可无疑也。所惜者,段元妃自诩智妇,竟不免于祸耳。与晋孝武帝之纵容兄弟司马道子,弊端亦属相同。

司马道子出身皇族,十岁就封琅琊王,后改封会稽王。凭借兄长晋孝武帝的信任,二十岁左右便任录尚书事,参与朝政。

孝武帝时期,他与谢安共同辅政,但排挤谢氏家族,逐步独揽大权。

司马道子生活极度奢侈,沉迷酒色,耗费国库。他修建豪华宅邸,甚至挪用军费,导致国力空虚。

宠信佞臣王国宝、茹千秋等,卖官鬻爵,朝纲败坏。

排斥异己,打压王恭、殷仲堪等地方实力派,引发地方不满。

司马道子是东晋衰亡的关键人物之一,他在朝廷上的所作所为暴露东晋皇权与门阀政治的深度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