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菲谢尔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语气此时已经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
沐风又轻吹了几口,少女乖巧地将脑袋凑近了一点,像只寻求抚慰的小猫。
这和平日里那个中二少女大相径庭。
牛奶很快就见底了,接下来是换药。
没有理会少女哭兮兮的目光,沐风小心翼翼地撕开包绕的绷带,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洁白的小腿上到处都是擦伤。
最长的一道,从膝盖直划到小腿肚。
面对着心疼又带着责备的复杂目光,菲谢尔弱弱地转过头,不敢看沐风的眼睛。
她知道错了嘛,下次……下次再说。
奥兹叼来了药箱,沐风将旧的绷带拆下,动作熟练得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
虽然他在骑士团也有经受过急救训练,但仅限于理论,实际操作,这是第一次。
但,包扎的动作却仿佛已经经过了千万次演习,依靠着身体本能就能完美复刻。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酒精洗上伤口,被疼得一个激灵的少女下意识地摸索抓上了他的手,两手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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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在表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此刻少女的脸色依旧看似风平浪静。
出于断罪皇女的尊严,伤痕即是荣耀。
尽管她的表情已经疼的有点不自然。
沐风放缓了动作,清洗伤口,换药,包扎,一连串的动作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被重新上药的伤口,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撕心裂肺地疼了。
久违地,少女提起的气松了下来。
菲谢尔坐在床上,看着他忙忙碌碌,抿着嘴,碧绿色的眼瞳中闪着错落有致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错觉,此刻在为她包扎的少年,好像朦胧在一层光晕里。
那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很多。
父母都是声名远扬的冒险家,总是聚少离多,这么照顾她,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她也曾向往过,冒险家的生活和世界。
少女坐在书架之间,在一场场虚幻的旅途中,构建出幽夜的净土,为自己而加冕。
他们称她为怪人,排挤是常有的事。
这也就使得他出现的时候,就像真正的骑士一样耀眼。
没有说教或是异样的目光,而是用她的方式,向她“宣誓效忠”。
从此,孤独的王女有了同类。
今天是他第二次如同骑士一般登场,至此,英雄救美和日久生情,他都占了。
心跳的很快,她有点不适应。
窃喜和惶恐混杂着,像打翻了调色盘。
少女的情愫或许很早就埋下了种子,但生根发芽,只需要短短的一个瞬间。
善于察言观色的奥兹此刻很识时务地离开了房间,这个地方暂时没有它的位置了。
啊,看这今晚的月亮,可真月亮啊。
等到少女勉强平复心跳的时候,药也换完了,沐风正收拾着旧绷带和药箱。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开口。
“吾之骑士,留步,上前觐见。”
还是她一贯的说话风格,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少女此刻反常的慌乱和不自然。
沐风略带疑惑地凑上前。
“皇女殿下,哪里不舒……”
少女滚烫的唇瓣贴上了他的面颊,一触即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