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公主的状态更令人担忧。
她脸色苍白如纸,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黯淡无神,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萧无咎的死讯显然给了她极大的打击,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连站姿都带着摇摇欲坠的脆弱。
三皇子见状,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柔声安抚道:
“爱妃,当心脚下。”
沐瑶却恍若未闻,目光直直地望向那片焦黑狼藉的土地,当看到地上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时,身子不禁微微晃了晃。
萧天策早已命人将黑魇卫的尸体收殓掩埋,故而,现场只留下战斗的痕迹与斑驳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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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沐瑶神色愈发凄楚,三皇子又是怜惜又是不忍,柔声道:
“爱妃,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为宜。”
沐瑶木然地点了点头。
三皇子小心搀扶着她向马车走去,同时对岩罕吩咐道:
“传令下去,继续前进。”
“殿下……”
岩罕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三皇子眉头一皱:
“怎么?”
“大军……只能行进到此,无法再向前追踪了。”
岩罕硬着头皮解释,
“而且……”
一旁的周崇适时地接过话头:
“殿下,微臣先前追踪至此,因事关重大,便立即返回禀报。”
“如今时隔一日,对方乘坐的又是风驰云鹰,此刻恐怕早已远在百里之外……”
三皇子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什么!你的意思是,没法继续追踪了?”
“确实如此。”
周崇垂首道,
“茫茫山林,踪迹全无,再追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实际上,周崇倒是另有追踪之法,但此法对自身损耗极大。
加之他本就主张尽早返回大夏国,不愿节外生枝,便顺势隐瞒了这个法门。
三皇子听闻无法继续追踪,心中反倒一松。
亲眼目睹这战场的惨烈景象后,他早已萌生退意,只是碍于颜面不便主动提出。
但面上仍佯装恼怒,对周崇斥道:
“混账!谁许你擅作主张、私自返回的?若是及时追踪,说不定此刻已经协助德钦王擒住了凶徒!”
周崇心中暗恼,面上却不得不躬身认错:
“殿下息怒,是微臣考虑不周。”
三皇子这才顺势看向沐瑶,语气转为温和:
“爱妃,你看这……”
沐瑶望着那片浸满鲜血的土地,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黯淡下去。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哑:
“罢了,回大夏吧。”
“好,都听爱妃的。”
三皇子立即应下,随即对岩罕吩咐道:
“派一机灵人手,速去德钦王府打探消息,务必将情况查明回报。”
“末将领命!”
大军随即调转方向,朝大夏国行去。
这一次,没了追踪的事宜,行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仿佛连马蹄声都透着几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