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紫云微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淬了冰的刀刃，“你我演这场反目戏，是为了让缥缈宗放下戒心。可你若把我打怕了，打废了，谁去替你摸神器的下落？”

紫陌尘盯着她眼中那抹从未有过的锐利，手腕竟被她攥得生疼。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她一个眼神就瑟瑟发抖的小丫头了。

“放手！”她厉声喝道，灵力微运，震开紫云微的手。

紫云微踉跄着后退半步，扶着桌沿才站稳。她抬起头，脸颊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却倔强地迎上紫陌尘的目光：“三日内，我会给你消息。但你得答应我，不准再动缥缈宗的弟子，尤其是李师姐。”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紫陌尘眼中闪过狠戾，“紫云微，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暗月教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所以我才没把你今夜潜入的事告诉宗主。”

紫云微平静地说，“娘亲，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逼急了我，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死了，你永远别想拿到妙音笛；你若被缥缈宗擒住，暗月教那些虎视眈眈的长老，怕是会立刻把你踩进泥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陌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死死盯着紫云微，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良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我答应你。但你若敢耍花样……”

“我不会。”紫云微打断她，“我只想活下去。”

紫陌尘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窗外。

房门“吱呀”一声合上，紫云微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沿着桌沿缓缓滑坐在地。她抬手抚上滚烫的脸颊，指尖触及之处，传来尖锐的疼。

但这点疼，比起当年眼睁睁看着婆婆倒在血泊里的绝望，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从怀中摸出李师姐送的那枚玉牌，紧紧贴在脸上。玉牌的凉意透过肌肤渗进来，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活下去……”她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中渐渐凝聚起一丝微光。

不只是活下去，还要活得像个人。像缥缈宗那些弟子一样，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为守护神么而战，而不是一辈子活在母亲的阴影里，做一把没有灵魂的刀。

窗外的厮杀声似乎更烈了，护山大阵的灵光映得窗纸忽明忽暗。紫云微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那片被战火染红的夜空。

三日内给消息是吗？

她会给的。

但她要给的，是足以让紫陌尘和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彻底消失的消息。

紫陌尘走后，紫云微在原地静立了许久，直到脸颊的灼痛感渐渐麻木，才缓缓走到铜镜前。镜中少女面色苍白，左脸颊五道指痕清晰可见，衬得那双倔强的眼睛愈发清亮。

她取过桌上的伤药，指尖刚触到伤口便猛地缩回——这痛感如此真实，时刻提醒着她与紫陌尘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母女情分，只有无休止的利用与算计。

“叩叩叩——”门外传来轻响，是李师姐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云微师妹，你睡了吗？方才好像听到房里有动静。”

紫云微心头一紧，忙用衣袖遮住脸颊，扬声道：“没事的师姐，许是风吹动了窗棂。”

“那就好，”李师姐的声音顿了顿，又道，“山门外打得厉害，祖师爷让各院弟子都锁好门窗，莫要外出。我给你送了些干粮和伤药，就放在门口了。”

脚步声渐远，紫云微才敢开门，将门口的食盒与药瓶拿回房。打开药瓶，一股清冽的草药香弥漫开来，比暗月教那些带着腥气的药膏好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