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光世你的意思是,这个本丸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问题,是吗?”
鬼丸国纲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的,对身边的光世开口道,“我承认我的灵力问题很多,但是你也不能说这种……过于离谱的话吧光世?”
鬼丸国纲用没抓着婆婆丁的那只手,指向了眼前怎么看都只能说是令人大受震撼的本丸,声音甚至因为不忿而略微发抖,“我的灵力的确负面效果一堆……但都是最直观的,诸如污秽、诅咒和腐蚀性之类的问题,顶多再加上一个精神上的恐惧震慑……”
“但你看看这个怎么看都像是某知名不具像素游戏里,角色拿方块堆出来的,和初始落脚点建筑方向要么垂直,要么干脆镜面翻转大头朝下的本丸内结构……甚至连重力都跟着建筑方向一同改变的东西……这能是我灵力搞出来的?”
鬼丸国纲越想越气,表情也跟着变成拧着眉而嘴角下撇的模样,完全一副十分有九分标准的怒颜差分,“我的灵力压根就没有空间要素——而这怎么看都是空间紊乱的结果吧!”
光世一时间有点词穷,倒不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而是因为另一种,不该在此时产生的,名为欣慰的情绪,不合时宜的,因为鬼丸国纲那气恼的表现,和那光世上一次看见,还是在十分久远的上一次的,比起真的生气更像是恼怒的怒颜差分,而在光世的心底冒了头。
无他,要是你也有个认识的人,因为精神问题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都表现得比较似人,然而现在他甚至开始会像正常人一样恼怒了,你也会觉得欣慰的。
“……那个,这、这倒也……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不全是……”光世的表情很有些扭曲,是姑且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同一个体的大典太,能够一眼看出来的,因为要压制和掩饰某种发自内心的欣慰和喜悦,所以变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不全是?”而鬼丸国纲那点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别扭的情绪,却几乎是在光世开始解释的同时,便紧随其后的消失了,只留下了探究欲更重一点的困惑。
这不对……太奇怪了……倒不是说这两种情感不能进行转化,而是鬼丸国纲改变情绪的速度,和那两种情绪发生转化时的衔接,将某种大典太在光世到来之前,没有余裕去观察鬼丸国纲,于是便忽略了的事实,给揭露了出来。
……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抵就是,无论是恼怒也好,还是后续的探究和困惑也罢,在鬼丸国纲身上,都只是一层被贴上去的,轻薄且虚假的纸片。
鬼丸国纲只是因为‘此时此刻应该如此’,所以把写着对应情绪的纸片贴到了自己脸上,并早有预料的一样,预设了将当前情绪撕下来之后,被留下来的下一张纸上,合该是写着什么情绪。
而鬼丸国纲本身,则是毫无动摇,又或者说,是以当前的情绪而言,不足以动摇他的一片空白。
那不正常……就算是刀剑付丧神,在获得了人的躯壳之后,也是会因此萌生人的情绪的,像鬼丸国纲这样,不到一定程度便无法触动,于是只好用虚假的,被判断为‘此时此刻应该如此’的贴纸仿冒……
大典太只觉得喉咙发紧,他不算是特别擅长谋略的刀剑,在阅历这方面,也因为常年被保存在仓库里,而远不如其他同样生于平安时代的刀剑丰富,但鬼丸国纲身上的,却是即使是他都能看得出来的异常……
那么和鬼丸国纲更熟悉的光世,又怎么可能,或者该说是绝不可能看不出来,但光世却甚至对这样的表现感到欣慰……
大典太不敢再想了,他强行控制自己的脑子不要再发散思维,并把之前看到的,鬼丸国纲身上的违和之处,全部当做幻觉屏蔽和无视,只专注的去听光世和鬼丸国纲的对话。
“不全是,虽然大部分,像是眼前这种空间错乱的情况,是笠原的问题(?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把鬼丸恐吓和拷打笠原这一块给忽略过去了吗?你这家伙……),但是大典太所说的颜色变化……那个确实是因为阿槐你的灵力性质才产生的变化。”
光世一边点着头,一边十分笃定且自然的把大部分锅,扣到了又是被拷打又是被恐吓,甚至一度吓到失禁的,虽然是人渣但也很惨的笠原身上,同时只把一小部分很明显的,大抵算得上是滤镜变化的问题,算在了鬼丸国纲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姑且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同位体,光世有没有胡扯大典太一听就能分辨出来的话,或许大典太就真信了。
脑内有着时政在每个分灵显现前,都提前灌输的记忆的大典太面无表情,审神者的灵力变动确实会造成本丸产生一些变化,但是像现在这种看起来简直和拆碎了重新组装的魔方一样没有区别的变化……
虽然时政给的记录里没写,但类似的,状况比较轻的情景,还是有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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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现在那个案例里的审神者,是因为天灾人祸最后不可抗的和算是血脉上的祖宗,但实际上却被时间线定义为同一人的平将门,其身死后的怨念,进行了超融合(川隅:?在想我的事?)。
但笠原这个……他也没有什么祖宗的怨念和他进行超融合啊?非要说性质相近的,也就只有鬼丸国纲的奇妙拷问,和那个被鬼丸国纲进行了一手压缩操作,从三维转二维的[恐惧],所造成的影响了。
那照这个思路……这不就还是鬼丸国纲干的吗!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要洗!哈基世,你这家伙真是……
不提大典太内心对光世这手指鹿为马,只为强行洗白鬼丸国纲的做法的腹诽,对光世的话信赖度一向很高的鬼丸国纲,看上去则像是已经完全信了光世的鬼话。
“原来如此……那这么一来,这个本丸的水源还是干净的吗?”若有所思的鬼丸国纲点了点头,然后看上去有些忧虑,但却也只是看上去有点忧虑的问道,“笠原那家伙的灵力……虽然各方面都比不上我,但是还挺恶心的。”
像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鬼丸国纲的脸色有点阴沉,“他的灵力就像蛞蝓,虽然不难对付,但是又湿又黏,沾上一点都会搞得人浑身膈应……要是那家伙的灵力,不止作用到了本丸的空间,也作用到了水源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