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未散,天地之间仿佛仍残留着幻境的余温,但Logos还未从那片记忆的河谷走出。他站在真实与虚幻的交界,低头望着掌心那枚骨哨,唇角浮现出些许未明的情绪。明日,他便将前往巴别塔,踏上新的旅程。
“我明天就会出发,”他低声说,“前往巴别塔。”
站在他面前的女妖之主微微颔首,眉眼如旧年湖水那般宁静。
“嗯。”
她伸出手,为他理了理肩上的披风,“你已经是女妖王庭的主人了。记得,替我向特蕾西娅殿下带去问候。”
Logos垂眸,眼中情绪翻涌,却仍带着少年般的踌躇。
“我还是没有什么实感,母亲。”他轻声,“作为王庭之主,我过于年轻了。”
“哎呀,”女妖微笑着摇头,“怎么会呢?你的杰出有目共睹。”
她将一物轻轻放入他的手中——那是一枚骨哨,雕纹细腻,中央刻有女妖王庭的徽记,边缘嵌着一圈银白色的细线,泛着咒文的微光。
“收好。”她说,“我为它调了音律,加上了王庭的徽记。”
她轻轻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吻,带着咒力的余温。
“当然,还有一个充满魔力的吻。”
Logos的手微微收紧,骨哨冰凉却沉稳。他抬头,看向母亲那双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睛。
“只要骨哨声响起,”女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所有萨卡兹都会知道,这是丧钟的意志。”
沉默蔓延。片刻后,他终于问出口:
“母亲,女妖之主……应该做什么?”
她沉默片刻,风吹起她的披风,她的声音如同某种古老的回应,从远古的血脉深处传来。
“做你认为必须做的。”
Logos垂下眼帘。
“我曾和您谈过我的那些……疯话。”他低声,“我说过,被束缚的萨卡兹没有出路。就像您送给我的那条草编项链,最终也只剩破碎一途。”
“而束缚我们的,是身份,是血脉,是‘王庭’——也许还有,‘魔王’。”
女妖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凝视着他。
“可您还是把这个身份,交给了我。”
“灭亡的终点一旦抵达,”女妖终于缓缓开口,“腐朽的躯骸就永不能再苏生。但……这就是规律。”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分悲悯。
“我们为一切鸣响丧钟——为他人,也为自己。但那并非终结,而是一份责任。”
“如果你觉得古老的传承已经成为新生的垫脚石,”她继续道,“那你就该亲自去确认它。”
她目光炽热,语气平静。
“倘若你没有改变你的看法——”
“——‘新生,从灭亡中来。’”
Logos抬起手,将骨哨送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