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那车上竟盖了一所方方正正的小房子。似土又不完全是土,厚重又结实,风雪无法侵入分毫。
没有灯,车上的人也是闭着眼。只偶尔扯动手里的半截绳子,那头狼便立马调整方向,不欲给身后这头凶兽再有发难的机会。
走走停停,不辞辛劳,将遗落路边的物件儿规整保存起来。
“方才那……那是什么过去了?”压抑如窒息的无边旷野里,死里逃生从山沟里爬出的几人忽地呆立原地。
毛骨悚然,眼神定定追向转瞬即逝的绿光。
张着嘴,血肉模糊的手指下意识糊上眼睛。快要停了跳动的心脏一滞,继而猛烈撞击胸腔,冷了大半的躯体顿时激出一层热意。
可大雪天狼群怎会下山?就算是,怎么会对他们这些送到嘴边的猎物无动于衷?
“应……应当是……幻……幻觉……吧?”打头的男人嘴唇嗫嚅,脑子混沌一片,想再说些鼓舞人心的话来,但死亡的气息浓烈又强势。
五官和四肢早就失灵了……也罢,反正也走不出去,就这样吧。
其余几人也明白,相对无言,惨然苦笑。
再也没有力气寻路,直挺挺,放任身体重重陷入雪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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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
却在此时,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自远处荡来,夹杂着几道清脆鞭声。
“不……是真的!人!有人!”
“救……命!”
*
一路疾行,饶是楚禾有异能加持,也是在快要靠近挡风墙时才看到了茫白中透出的一点亮。
光束越来越大,放射状将苍茫上空纳括其中,照得洋洋洒洒的漫雪更加细稠汹涌。
山口岩壁挡风又避雪,因此挡风雪墙作用在另一头。视线隔绝看不真切,但周身的气温变化明显可知。
“闭嘴。”
看见火光,头狼难免焦躁起来,楚禾敲墙轻呵,“绕行向前,惊动了人,我扒了你的皮。”
声音无温也无波,却让群狼尾巴夹得更紧,“嘤~”
驾着雪橇,在巡夜人的眼皮底下,楚禾畅通行至老松树下。
破屋下车。
残灯依旧飘摇,映着微弱光晕,俯身看去,地上的痕迹已被大雪重新覆盖。拨开雪层略一扫视,楚禾皱眉。
而松林方向黑黢黢一片,不闻他声。
纵是如此,楚禾也只是摆了两盏新灯挂在枝头,随即毫不犹豫转身。
“嗷……”几匹狼就这么被扔在原地,踟蹰着面面相觑。许久,狼王终是迈开了步,龇牙咧嘴,斗志全无。
却是踩着楚禾的脚印,垂着高贵的头颅,认命去往灯火鼎盛处。
沿着错落高墙,观赏着凭空拔地而起的壮观建筑,楚禾稳步朝前。所过之处,无人不躲闪避行。
畏惧比以往更甚。